1945年8月9日,苏联红军向盘踞在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发起总攻。这场被称作八月风暴的军事行动彻底粉碎了日本在亚洲大陆最后的军事力量。
随着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一个惊人的数字浮出水面——苏联红军俘虏了近60万日本军人。这个庞大的战俘群体将被送往遥远的西伯利亚,在那里,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1945年2月的雅尔塔会议上,斯大林承诺在德国投降后两到三个月内对日宣战,以此换取在远东的政治利益。8月8日,苏联正式对日宣战,随即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关东军。
苏联如此大规模俘虏日军士兵,是对日本历史上侵略行为的回应。1918-1930年,日本曾参与干涉苏俄革命,出兵西伯利亚,并多次多次挑衅苏联。
其次,战后苏联面临严重的劳动力短缺,这些战俘将成为重要的劳动资源。最后,这也是一种政治威慑,向日本展示苏联的军事实力。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国际社会对战俘待遇已有明确规定。1929年《日内瓦公约》要求战俘应获得人道待遇,禁止强迫劳动。但苏联并未批准该公约,这为后续战俘待遇问题埋下了伏笔。
投降后的日本战俘首先面临的是长达数千公里的转运之旅。由于铁路运力有限,战俘们经常需要在武装看守下徒步行走数百公里,才能到达转运站。
我们像牲畜一样被赶进货运车厢,每节车厢塞进80-100人,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车厢内没有厕所,只有角落的一个洞。
运输条件极其恶劣。1945年冬季,西伯利亚气温降至零下40度,而战俘们仍穿着单薄的夏季军装。食物配给严重不足,每天仅能得到200-300克黑面包和稀薄的菜汤。
日本战俘进入各自的战俘营和劳改所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修建住所,但苏联的战俘管理人员既不给钱,也不提供建造房屋的材料。
这些日本战俘只能被迫在窝棚里、蜷缩在帐篷里过冬,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上,恐怖的低温冻死了大量没有御寒措施的日本战俘。
这些被冻死的日军战俘下场也非常凄惨,他们的尸体并不能得到妥善安置,要么被扔到冰天雪地里成为野兽的食物,要么被扔到火炉里成为燃料。
事后,战俘们面临严格的体格检查。苏联军医将战俘分为四类:一类体格最强健,从事伐木、采矿等重体力劳动;二类从事建筑、农业等中等强度工作;三类负责轻体力劳动;四类为病弱者,通常难以存活太久。
同时,卫生环境的极度恶劣,也让日军战俘患上了各种疾病和传染病,虽然苏联出于人道主义为这些战俘建立了医院,但也只是建了而已,实际并没有 提供多少医疗服务,或者说,根本就是徒有其表。
里面并没有能预防传染病扩散的措施。还可以为战俘提供的医疗服务也很少,药品和医疗设施也一直处在严重不足的状态。
苏联为管理庞大的战俘群体,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劳改营体系。每个劳改营都设有生产部门、政治部和后勤部门,运作如同一座严密的劳动工厂。
典型的劳动日是:早晨6点起床,简单早餐后列队点名;7点开始工作,中午有1小时休息;晚上7点返回营区,进行政治学习;10点熄灯。工作内容有:伐木、采矿、筑路、农业生产等。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带上,战俘们需要挖掘土豆、砍伐原始森林,劳动强度极大。
劳动安全几乎不存在。伐木是最危险的工作,平均每月有2-3人死于树木砸压或锯伤。煤矿中的瓦斯爆炸、隧道坍塌也造成大量伤亡。
一位幸存者回忆:我们像机器一样被使用,直到报废为止。
想要吃饱,就要拼命劳动。完成定额劳动量可获得400克面包、一点稀汤和咸鱼;超额完成可能得到额外食物;未完成则面临减粮惩罚。这种制度导致身体较弱者很快被淘汰。1946-1947年冬季,某些劳改营的月死亡率高达5%。
除此之外,一批特殊的日本战俘经历了人类战争史上最残酷的技术流放。1946年冬,731部队覆灭后的第二年,约400名具备工程技术的日军战俘被秘密转移至西伯利亚腹地,成为苏维埃工程的透明劳动力。
为防止辐射病引发恐慌,所有人被强制穿着无标识工装,在地下城用化名互相称呼。
当1949年7月第一颗进入试爆倒计时,这些掌握核心区域构造的活图纸,迎来了比死亡更残酷的处置——内务部特工连夜销毁了他们的生物信息档案,将幸存者分批押往北极圈内的永久禁区。
在零下50度的流放地,这些不存在的人既要对抗急性辐射症,又要躲避定期巡查的保密警察。他们被严格禁止:使用日语交流、记录每日见闻、甚至向驯鹿牧民乞讨时都不得暴露战俘身份。直到1956年日苏恢复邦交,苏联当局仍坚称这批战俘已全部死于1945年西伯利亚暴风雪。
2014年解密的档案显示,至少有127名日本技术人员参与了全流程作业。这些游荡在永久冻土带的人形辐射计量器,最终带着超过4000毫西弗的体内辐射量,在生理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中走向生命终点。
与其他国家的战俘管理不同,苏联很重视对战俘的思想改造。每个劳改营都设有政治部,负责组织马列主义学习。表现积极的战俘会被选为民主积极分子,获得略好的待遇。
教育形式多样:每天1-2小时的政治学习;每周的自我批判会;定期出版的战俘报纸;更不可思议的是文艺演出。1947年,伯力劳改营还上演了由战俘表演的京剧《盘丝洞》,引起不小轰动。
部分战俘确实接受了思想,战后成立了日本民主化同盟。但更多战俘只是表面配合。末代皇帝溥仪在回忆录中写道:
大家糊里糊涂地听课,解放、阶级斗争这些词,还不如一个土豆实在。
值得注意的是,苏联通过这一种改造,培养了一批亲苏的日本人员。这些人回国后成为日共骨干或苏日友好的倡导者,在冷战时期发挥了特殊作用。
苏联官方多个方面数据显示,约62,000名战俘死亡,死亡率10%。但日本学者一致认为实际数字更高,可能在15-20%之间。这不是战争数据,所以苏联方面的数据肯定会小于日方的数据。
具体的伤亡数字,估计已经很难统计,但造成数据差异,主要因为以下几个方面:早期死亡登记不全,许多病弱者直接被归类为不适合劳动而未计入统计;1945-1946年冬季的极端严寒导致死亡率激增;部分战俘被转往更严酷的特殊劳改营,其数据未公开。
与纳粹德国的战俘政策相比,苏联的做法相对温和——德国关押的575万苏联战俘中,死亡约330万,死亡率高达57%。
1956年,苏日签署了恢复两国关系的《日苏联合宣言》至此,最后一批日本战俘被遣返回国。具体遣返的数字,也和伤亡数字相同,已经非常困难准确计算了。
不幸的是,这些战俘虽然回到了国内,但他们也得不到的待遇,甚至连正常人都不如,除了自己的亲人,许多日本国民都将他们视为耻辱。
60万日本战俘的西伯利亚经历,是二战史上一段独特而复杂的篇章。它展现了战争结束后另一种形式的苦难。
其一,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劳改营,一名日本军医因救治苏联看守的孩子而获得特别待遇。
其二,1948年发生在第34号劳改营的事件:日本战俘佐藤勇跳入冰河救起落水的苏联军官子女。战后,佐藤成为成功商人,1990年代还邀被救的孩子访问日本。
这些事例,不仅让人想起了是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写的那本著名的《菊与刀》。。。。。。